黄飞鸿，耶稣，伪科学??圣诞节杂感

　　

　　哲夫成城

　　临近年末了，一年来该闹的事情也都差不多偃旗息鼓，人人都图个安稳喜庆
的节日，至少年初以前，我想人们是不大有兴趣再接续论战的高潮了。或许是我
居住的地方太过偏远，丝毫没有感受到圣诞的气氛，一天下来没干什么事，也就
是看了一部影片，读了一期新语丝，却也生出些零零碎碎的杂感。尽管都是些老
掉牙的题目，没事翻出来咀嚼一番，自娱自乐，倒别有一番趣味。

　　重温了一下《黄飞鸿.男儿当自强》，开头说到黄飞鸿带着梁宽参加一个医
学会议，在会上通过展示经络穴道的理论和实践在外国人面前大展中医雄威，具
体说是用针灸封住了梁宽两个穴道使得西医的膝跳反应不能发生。我个人完全不
懂中医也不懂西医，针灸是不是真能“封住穴道”无法证明，但凭想象，觉得
“穴道”这个东西倒不能说根本不存在，否则擒拿法中许多招数就不能做到以巧
破千斤。然而经络学说的逻辑如此荒诞不经，让一个经过最基本科学训练的人无
法相信。我想大概所谓“穴道”就是人体一处比较敏感的神经簇，或是一些未受
骨骼覆盖的器官。虽然中医要搞经络研究是显得很荒谬，但对于武术，并无必要
剔除经络和穴位的概念，只要不把自己标榜为科学，还是可以作为另外一种生命
逻辑的存在，作为“练气”、“养气”的一种途径（其实不是必要条件，方舟子
打太极拳的时侯虽然不会感到真气游走全身经脉，但始终是在进行一种“练气”，
增进涵养，达到一种心境上的平静。但有的人可能就需要这种虚幻“经络”做练
气的向导，这跟个人需求有关。王阳明说过，有人以直悟得道，有人通过苦修得
道，都无不可，各人资质不同，各取所需而已）。

　　柯南转了一篇论《新约》的文章，里面对犹大命运的分析竟让我想起早年周
星驰的《逃学威龙II》。周星星上课时听神父讲到犹大“自己走出去，就吊死
了”，忍不住说“太可惜了吧”。神父怒道：“难道你认为，出卖耶稣的犹大是
个好人？”星星道：“大概是吧。你想，他要不出卖耶稣，耶稣就不会被吊死咯。
耶稣没吊死，你就没十字架戴啦。喂，你失业了知道吗？”拿一部搞怪的电影作
印证虽然感觉怪怪的，却也算忠实地再现了香港学校里教会的现状，在普遍受到
良好教育的学生中间，死搬教条的教会人士已经沦为笑柄。跟《易经》一样，
《圣经》早就该被归为半信史来研究。说起来其实我国比较正经的易经学者头脑
还是很清醒的，小书《易经直解》的前言说的清楚，“它只不过是一本古代人用
来占卜的巫书”，但“用来研究上古时期的社会人文，却是极难得的珍贵史料”。
民科们真有这样的认识，该有多好！

　　废伪之事依然波澜未定。善意点看王鲁湘等人的观点，“伪科学”之说倒真
有可能误伤真科学。一个不争的事实是，许许多多的学术观点的交流演变成双方
互指伪科学的对骂。知名人士我想不起来有谁了，但网上一些无名网友之间的冲
突也把伪科学的指责带了进去。然而就此认为“废伪”是必要的那就错了。尽管
“误伤”是客观存在的，但我们必须充分认识到，真科学之所以有别于真的“伪
科学”，在于即使偶有误伤，但最终仍是屹立不倒的。从统计学角度看，若把科
学看作以正态分布，则我们能够确保识别95%的真科学，就算足够负责了，剩下
5%的误伤，可以靠时间的检验来弥补，真科学终究是死不了的。而宋正海之流想
要堵住打假者的嘴，以期把置信区间扩大为不切实际的100%。然而他们不愿想，
也不敢想，为了增加那虚无缥缈的5%，我们要放进多少又臭又大的苍蝇。敢否认
自己是苍蝇的，就该坦然接受学术界的质疑。科学质疑科学，他们称作理所应当
的“学术之争”，科学质疑伪科学，就变成了打击民族文化自尊，哪有这样的道
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