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学成就产业健康

作者：易悟中国文化报2007-02-15 “今年过节不送礼，送礼就送《科学成就健康》！”——这不是广告词，而是一位网友读过方舟子新书后的评论。著名“反伪”学者、科普作家方舟子新著《科学成就健康》近日由新华出版社出版发行，该书共分五章，分别是“科学地看待保健”“正确认识营养素”“常见保健品真相”“认识现代医学”“科学看待中药毒副作用”。正如何祚庥院士在该书序言中所说，这是“一本大有益于人民健康的书”，“书中最有价值的部分，是开列了一大批虚假保健品，开列了一大批做夸大宣传的营养品。揭露‘陷阱’，点名道姓，不讲情面。这才是真正对人民负责的科学精神”。 这样的好书是不需要做广告的，尤其是在这样的网络时代。《科学成就健康》甫一推出，便在读者中引起强烈反响。上述网友的评论并非戏言：很多读者表示，将把这本书作为送给父母、亲朋的非常有意义的春节礼物——当然，也有人在背后冷笑，或咬牙切齿，这也并非戏言，方舟子已经收到了恐吓信。一本书的出版何至于此？因为它触动了一些人的利益，而这样的人可能绝非少数，他们很有“势力”，甚至可能代表了“一个产业”。 就是这样一本说真话的“大有益于人民健康的书”，其出版过程却颇费了一番周折。正如新华出版社负责本书的责任编辑在北京王府井新华书店举行的首发式上所说，此书的出版可以说是“姗姗来迟”，因为“话题比较敏感，领导怕麻烦”……这是怎样的“麻烦”呢？笔者也曾在2005年就看到了此书的初稿，并就该书的书名、章节、内容编排向策划人和作者本人提出了建议，这些建议，只是“表面美化”方面的，对初稿的基本内容，笔者认为“字字真言”，无须大动；然而，现在看到的成书，尽管保留了精髓，但显然已经是初稿的“简化版”了。对出版社的顾虑，笔者很理解，而且对其最终不惧“麻烦”将书坚定付梓的举动深感钦佩甚至还有几分庆幸——笔者现在要说的是：为什么从策划人、作者到出版社都能本着对读者（甚至包括背后冷笑那部分人）高度负责的态度，战战兢兢，字斟句酌，“三年成一书”，唯恐不科学，唯恐不严谨，唯恐不妥当，唯恐有失实、疏漏之处；而一些明显是虚假夸大、错误百出的医疗、保健品广告却可以在一些媒体和公共空间畅通无阻、大行其道，似乎不用考虑任何“麻烦”和后果呢？造假、贩假的没有什么风险，打假的反而有风险——被“倒打一耙”吃官司甚至是受到人身安全恐吓，这样的反差令人深思。 方舟子绝对“不是一个人在战斗”，然而却确实显得有些势单力薄。他现在面对的可能真的是“一个产业”——在初稿中（成书已删去），他用大量篇幅描述了和“核酸营养”骗局的斗争，其中提到站在对立面的一些所谓“专家”回击他的一个理由，竟然是说他对“核酸营养”骗局的揭露“会影响核酸（营养品）产业的健康发展”“必须保护新生的核酸类工业”（原话有偷换概念嫌疑，大意如此）——呜呼！一个本属无中生有的“产业”，如同建筑在流沙上的大厦，谈何“健康发展”和“保护”？照此逻辑，现在《科学成就健康》的出版，恐怕“会影响整个医疗保健品产业的健康发展”了，难怪有人放暗箭。 然而与“一个产业”作战，恐怕并非方舟子的本意，也远非他精力、能力所能及。方舟子以一个青年学者的良知专注于学术打假，他现在能做到的只是在学术层面上揭穿一些医疗保健品的伪科学面目、普及健康科学知识；《科学成就健康》一书也只是从科普出发，目的是提醒、帮助消费者增强对伪科学产品的“免疫力”，属于“被动防御”。然而随着问题的深入，难免会触及到产生伪科学的“产业”乃至社会土壤根源——笔者以为，这种根源正是科学精神的集体缺失和人文精神的集体迷失，而要铲除这种根源，则必须动员全社会的力量“主动出击”。 科学能帮助维护人的个体生命的健康，但整个“产业”的健康又由谁来负责呢？作为本应为大众带来健康的医疗保健品产业（行业），现在却成了最不健康的产业之一，已是令人痛心又无奈的不争事实。利用消费者的善良和缺乏科学知识以及法律、管理上的漏洞，伪科学在医疗保健品领域肆意横行、为所欲为。由于事关“产业”发展和一些地方的GDP，一些“骗子”企业还成了“明星”企业，在保护伞下迅速扩张，建立起庞大的营销网络，牟取暴利。伪科学、“伪”企业的种种行为对整个医疗保健品行业的形象造成恶劣影响，对行业内正当经营的企业的利益造成损害，更对消费者的健康乃至生命安全直接造成威胁——何以治之？对不法者可以绳之以法，但对打“擦边球”的就无计可施了吗？从根源上对付伪科学最有力的武器，当然还是科学本身——最重要的是行业内外和全社会、全体国民科学精神、人文精神的培养和科学知识的普及，“以崇尚科学为荣，以愚昧无知为耻”，让伪科学的东西没有可以藏身的土壤，而这，正是读《科学成就健康》可以体会到的“微言大义”。